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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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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7

買好食材後,池林原本打算把東西暫時寄存在超市,等買完戒指後再走這邊拿,誰料此時電話卻響了起來。

來電顯示是池林的媽媽,真是說曹操,曹操到。

“餵,媽,怎麽啦?”

池母:“你人跑哪裏去了?”

“我在家附近呢,一會兒就進來了。”

“趕緊的,小陸在家都等你好久了。你這孩子怎麽回事。”

聞聲,池林大腦嗡的一聲轟鳴,這件事脫離了她原本的計劃,眼裏充滿了震驚,身體也跟著猛地一顫,不可置信地問:“你說誰在我家?”

“陸一響啊,我不是讓你帶小陸一起回家吃飯嗎?你忘記了?”

“我沒忘啊,正在往那邊趕呢。”

超市人太多,人來人往的嘈雜聲充斥在四周,池林都有些聽不清媽媽說的話了。

她朝著陸徵使了個眼色,朝人少的那邊走了走。

“媽,陸一響現在在你旁邊嗎?”

“在啊。”

“你把電話給他,我正好有點事得給他說一下。”

池母沒有多想,轉身便把手裏的電話遞給了女婿,說:“她讓你接一下。”

陸一響喝水的手一滯,神色略顯僵硬地接過電話。

“餵……”

“誰讓你去我家的?!”

陸一響裝得無辜: “這不是咱媽叫我來吃飯的嘛,對不起寶貝是我疏忽了,以為都提前打好招呼了,就沒有另外去接你,你現在在哪?到樓下了嗎?”

池林對他的小心思了如指掌,他這哪裏是疏忽了,看這個架勢應該是從上個場子剛趕完,玩累了,正好找個地方光明正大地蹭飯。

“以前交往的時候每次叫你吃個飯我都得提醒很多次!現在轉性了?不好意思,晚了!”池林心裏憋著一團火:“不管我之前電話裏說的話,你到底聽沒聽進去,我說分手是真的,請你不要再假借女婿的身份,打擾我父母平靜的生活。他們年紀大了,接受不了你年輕人的那套理念!你現在就找個借口離開,我們倆的事,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和父母解釋清楚,不用你多嘴。”

這個時候陸一響聽到這種話,無異於平地驚雷。

說實話,訂婚那天晚上池林在電話裏說的那些,他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,他覺得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池林發現兄弟的事情和他大鬧一場,今天找個機會好好哄一哄也就過去了。

電話裏的氣氛不對,他聲音跟著低了幾度:“老婆你別鬧了,我覺得我們倆之間沒什麽大問題吧,都訂完婚了,別再因為這點事讓父母再為我們操心了。”

“對不起,陸一響,我只是一個普通人,接受不了你那些跳脫的思想,這場愛情鬧劇我不想玩了,你找別人吧。我大概半個小時後到我媽家,希望你在我回家之前麻溜地滾,不然我也不介意在媽面前撕破臉和你對峙。反正這些事,他們早晚得知道。”

聽著對方氣勢洶洶的語氣,帶著強烈的警告意味,陸一響原本還想說幾句,可這會兒,他什麽都說不出口了。

如鯁在喉,理虧原來是這種感覺。

現在不是講理的時候,另外再找機會吧。

掛掉電話,池林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情緒覆原,轉頭看到陸徵還在門口站著,便向他走過去。

“走吧,先去商場買東西,過會再去我媽家。”

察覺到有人靠近,陸徵收起眼底的駁雜,眼角微紅,帶著笑意,裝似無意地問:“怎麽了?難道你家裏還有個男人等著你?”

帶有明顯的目的性問題,池林微睜大眼,有些心虛。

難道剛才的通話被他不小心聽到了嗎?

不過也沒什麽不能說的,如果她避開問題,顧左右而言他,才是真奇怪。

她和陸徵之間的底牌早就已經亮出來了。

“對,我不知道我媽單獨給陸一響打了電話,所以他現在在我家呢。”

“那這個見家長的環節只有他能參加嗎?我哥去了我還可以去嗎?”陸徵看向池林,試探態度。

他的聲音低沈,放低姿態,用可憐神色,挑釁的語氣,挑戰他哥哥的地位。

池林第一次看到他這樣。

“我讓他一會自己找理由離開了,我們去商場買完東西回去正好。”

她擡頭對上對方深邃的眼眸,很漂亮的一雙眼睛,可那黑色的瞳孔似乎藏著很多秘密,池林看不透。

透過鏡片,她恍惚間好似看到了陸一響的眼睛。

兄弟倆眉眼真的很像,只不過陸徵的眼睛裏多了絲冷冽,笑起來時又有彎彎的弧度,透著獨有的溫柔。

陸徵低下眸,扶了下鏡框:“所以我能代替我哥了嗎?”

池林胸口一墜,有點意外,她沒有想到對方會用“代替”這個詞,秀麗的眉頭蹙緊:“一定要這麽用詞嗎?你們兄弟兩個人,除了這張臉,別的地方並不一樣。”

“可你看上的不就是這張臉嗎?”

一針見血。

池林面上沒什麽表情,眼睛卻很亮,她擡眸掃視了一遍陸徵的臉,確實好看,甚至比他哥哥還要好看。

當年要不是陸一響頂著這樣一張臉追她,她根本就不會同意和他交往。

交往半年後,她得知對方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時,發自內心地感嘆過這樣帥氣的臉,世界上竟然有兩張。女媧還真是造福人類。

如今回過神才發現,享福的人是自己。

“我喜歡這張臉,又不是因為你哥。”她眼眸微瞇,饒有意味看著他,說:“這個語序很重要,我有必要再說一遍,我是因為這張臉,才喜歡你哥的。而不是因為你哥才喜歡這張臉。”

……

A城的天氣漸漸回暖,走在街上,穿什麽的都有。一眼看過去,讓人難以分辨這是春夏秋冬中的哪個季節。

在等電梯的時候,陸徵伸出手。

池林條件反射般抽回,問:“怎麽了?”

陸徵手沒動,還在原地垂著,“牽你進去。”

“我又沒受傷,自己能走啊。”

“電梯人多,怕你擠到。”

池林眼皮一擡,電梯門正好打開,說不清是湊巧,還是他真的未蔔先知的能力,裏面真的擠滿了人。

電梯裏的人也慢慢投來目光,詢問:“要上嗎?”

她擺擺手:“不了,我們趕下一班吧,你們先上去。”

隨著電梯再一次關閉,氣氛變得微妙,她一轉頭,正好對上著陸徵的臉,她微頓:“反正我們也不急,沒必要擠著吧?”

“不急?不是說你媽媽已經在家等著了嗎?”

“……”

確實如此。

“不能牽手嗎?”陸徵轉了個身,眼睛望著池林:“本來還怕一會到你家行為不自然,想先提前演習一下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怎麽有一種包袱仍在自己手裏的感覺,她莫名覺得有點不想接。

“那就牽一下吧。”

陸徵的手掌很大,牽上手的一瞬間就將她整個手包裹住了。

對於和陸徵之間的肢體接觸,池林很坦然,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。

牽手,原本是男女之間很平常的一個小舉動,可對池林來說,有難以啟齒的尷尬點。

只要她的情緒有些起伏,手心便會冒汗,兩手相貼,觸感並不好。

她提前給對方打了預防針,說:“如果一會你覺得不舒服了,可以松手。”

陸徵不在乎,笑:“我沒穿外套,有點冷,正好你幫我暖暖手。”

對方的大手握得更緊了些,掌心裏傳來冰涼的觸感,瞬間讓她手中的熱氣也冷了下來。

池林順勢摸了摸對方的手臂,真的冷。

商場裏開著空調,池林穿著毛衣,外面套著大衣,走著走著還有點熱。

“要不然你穿我的外套吧?我穿得多了,還有點熱。”

陸徵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池林一眼,一襲深藍色的大衣長度到了小腿,版型並沒有拉低視覺上的效果,反而襯得整個人非常纖細。

池林看對方沒說話,察覺出他的猶豫,先開口:“這個衣服長,你能穿得下。”

“不是長短的問題,你熱嗎?”陸徵註意到池林在用手扯領子。

“是毛紮脖子,還是熱了?”

“熱了。”

“那你脫下來吧。”

池林沒有猶豫,手上動作極快:“你順便穿一下試試嘛,這個是寬松款,你又不胖,能穿上的。”

陸徵幅度很輕地擡了下眉毛,端詳著她,嗓音偏低:“你真願意給我穿?我還以為你們處女座的人都有潔癖,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。”

池林嘆了口氣澄清:“誰說處女座的人都潔癖的,這是刻板印象,再說了,潔癖這種東西也是分人的。”

陸徵眉頭微蹙,她這句話,可以理解成兩層意思,一、在對方眼中,沒把他當人看。二,他和別人不一樣。得理解成哪一種才不會顯得自己自作多情?

糾結幾秒後,他神色恢覆如常,只有眼神中還留著抹思慮,其實不管什麽都好,最起碼,他在池林心裏不是路人甲,還有點不一樣。

陸徵穿上外套,原本的長衣穿到他身上,只是剛好到大腿。

兩個人的身高差異在池林心裏再一次具象化。

逛了許久,她終於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品牌,店員見到老顧客,眼力見極強,立馬上去熱情地招呼。

“歡迎光臨池小姐,今天想買點什麽,我可以幫你推薦一下。”

“幫我拿幾款訂婚對戒看一下。”

店員擡眸望了眼她身側的男士,眸光晃動,原本笑容滿面的臉上多了抹拘謹,神情的轉變迅速斂去,回歸專業:“好的,我這就把店裏今年幾款不錯的戒指拿來讓你和陸……老……先生好好挑挑。”

池林低頭專心選鉆戒,絲毫沒註意到店員的這句磕巴。

陸徵從店員那收回眼神,問她:“這家店你常來?感覺店員對你很熟悉。”

“我只有十根手指頭,帶不了這麽多東西,倒也稱不上常來,他們家設計簡約美觀,多來過幾次罷了。”

櫥窗各種各樣設計繁雜精美的鉆戒,陸徵看池林頭都沒有擡一下,不由問道:“你不喜歡鉆戒?”

“怎麽讓東西值錢就和愛掛上鉤。強行給鉆戒這種東西,搞噱頭,賦予說法,花大把的錢放在家裏落灰,想鉆石恒久遠,一顆永流傳,可事實上在貴金屬的世界,鉆石的稀有程度還不如黃金。都是消費主義陷阱罷了。”

過度理智地發言。

“那你喜歡包包嗎?”

“不喜歡,高價買一個包包,帶回家供起來,沒意思。”

“你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?”

陸徵察覺到池林好像物質欲不是很高,突然很想知道,她有沒有喜歡的東西?

萬一以後惹她生氣了,該怎麽哄她才能高興一點?

“具體的好像沒什麽,往大了說,金錢,美色?”

她的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。

陸徵揚唇輕笑,這一下擴得可真大,不過她能喜歡這兩樣,倒是很好,也給得起。

選好對戒後,兩個人正打算要走,一道低沈渾厚的嗓音自身後傳來:“陸哥!”

陸徵應聲回頭,遠遠地看見乾一在門口招手。是他的發小兼高中同學,在他出國之前,兩個人幾乎每周都會見面。

“陸哥,聽說你哥訂婚了?可惜我剛從國外回來沒趕上他們婚禮。”

陸徵禮貌性地笑笑並沒有往下接話,而是巧妙地轉移了話題。

“這次回來還走嗎?”

“爸爸這段時間身體不好,我暫時不走了。”乾一目光向下,看到兩個人牽著手,漆黑的眸中透著股意味深長的探尋,問:“這位是?”

“叫嫂子。”

池林:“……”

救命,她現在對這個詞好像有應激反應,一聽別人說這兩個字就好像後腦勺被打了一下似的。

“啊?!你小子藏挺深啊,我一直以為只有你哥脫單了,沒想到你步伐緊跟其後。”乾一大吃一驚,嘴巴都合不攏了。

“剛才遠遠看著一個像你的背影,還不太敢認,你走過來了我才敢叫你,現在的穿衣風格變了?”

“應該沒怎麽變,我身上的外套穿了她的。”

看多了女朋友穿男朋友衣服,乍得一下轉換,乾一還有點沒反應過來。

目光往下,他才註意到兩人十指緊扣的中指上戴著對戒,乾一笑容驟然猛增,八卦之魂猛烈燃燒起來:“你倆這是好事將近?”

“那這得看她的意思。”陸徵眸光一轉落至池林身上,唇角微不可見地揚起,對乾一說:“放心,這次的婚禮會讓你趕上的。”

乾一撓頭好奇:“你倆雙胞胎,都有穩定對象的話,為什麽沒一起辦啊?不是挺有意思的嗎?”

兩人對視一眼,又默契地低下了頭。

“辦不了。”

兩個新郎是有同一張臉,但新娘只有一個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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